秦明刚想把手举起来,突然他发现他无法看到司机的真身,这意味着对方无法看到他。
他看向身后。
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,头发凌乱,脸上结了一层厚厚的污垢,看样子几年没有洗澡,身上衣服也脏兮兮的,鞋子,这也能叫鞋子,鞋底与鞋面分开露出了黑黑的脚趾头,而男孩手中的武器居然是一具rpg发射器,只不过没有导弹。
看着小男孩认真的样子,秦明忍不住笑出声来,快步上前。
“别动,再动……”小男孩脸色慌张,开始后退。
“你是怎么发现我的?”
“通过地面的脚印。”
秦明猛拍脑袋,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忙着救人忽略了这个小细节。
“你是东联邦的人吗?”
“是的!”
“我也是。”
“你怎么证明你是东联邦的人。”
“*%*%*%”秦明说了一段东联邦的土话。
在父母的熏陶下,他能够说一口流利的东联邦话,并且能够和父母对话。
“哇,你真是东联邦的人,还是西北地区的口音。”
十几分钟后,秦明背着司机跟在小男孩徐宁一身后,穿越了已经变成了废墟的房屋,走进了一片森林,见到了面黄肌瘦浑身散发着臭味的东联邦难民。
此时他俩的隐身效果早已经消退。
众人对秦明的到来起初非常惊讶,而后又变得阴沉了起来。
看着冒着热气的铁锅里煮着树叶野菜一类的东西,秦明立马明白了对方脸色迅速转变的原因。
本来就吃不饱,现在还多了两张嘴,他们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。
“你放心,我自己找吃的。”秦明立刻亮明自己的态度。
难民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。
在来到“避难所”之前,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,他早早就把司机身上的军装给扒了下来,所以两人的到来才不至于那么刺眼。
“你们在这住没问题,这里宽敞着呢,不过征兵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过来一趟,你能懂我的意思?”白发老人走了过来。
老人年约七旬,瘦高瘦高的,头发也没了,整个头看着像卤蛋,虽然年纪大了但精神头还是非常足,从众人的表情也能看出他在这里说一不二。
秦明明白对方误会自己是逃兵,但他没有辩解,因为没有必要。
“我懂,你们这有医疗药品吗?”秦明指了指身后奄奄一息的司机。
“吃的没有,医疗药品之类的还是挺多,现成的医生还有一个。”一妙龄少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。
少女个子不高,身形清瘦,脸上长满了雀斑。
“你!”秦明有些诧异对方的年龄最多也就十五岁,怎么可能是医生。
“现在是特殊时期,去年发生战争的时候我就开始自学医学知识,一边学习一边治人,被我救活的人两只手也数不过来。”
秦明放下奄奄一息的司机,轻轻拍打着司机的脸庞,试图唤醒对方,但他发现,司机此时的气息比刚才还要微弱,感觉马上就要咽气。
虽然知道不靠谱,但不医治就会死,那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,点了点头道:“你救救他。”
“救也可以,不过你得先支付报酬。”
“要多少?”
“十斤大米。”
“就这!”
少女上下打量着秦明,一脸嫌弃道:“你身上啥东西也没有,说话还这么轻巧呢,你是不是骗子?再说这里是前线,钞票已经买不到任何东西,想要吃的只能以物易物。”
“你放心,我一把子力气,外出弄些吃食绝对不成问题。”秦明指着司机。
司机少说也有一百八十斤,他扛着司机走了十里路,这一路他一口气也没喘过。
“对,这位哥哥别看他这么瘦,他背这个死胖子的时候,可是跑得比我还要快。”徐宁一出口道。
“好,看在宁一的面子上,我相信你一回。”少女道。
“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徐宁宁!”
“零,一?”秦明恍然大悟,她和徐宁一原来是姐弟呀。
秦明背着司机来到了一处帐篷内,帐篷内摆放了一张满是血渍的医疗床。
在徐宁宁的指导下,司机被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。
“你先出去,我不想被打扰。”
秦明和徐宁一走出了帐篷。
徐宁一与秦明坐在了破椅上。
“你们为什么不离开交战区,去非战争地区过幸福安稳的生活?”秦明好奇道。
“我也不知道,我听大人们说故土难离。”
“故土难离。”秦明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。
“啊!”
屋内传来司机惨烈的叫声。
秦明心急冲了进去。
司机有一处伤口不停的往外淌血,哪怕徐宁宁用尽全身的力气,也压不住往外喷涌的鲜血。
秦明急忙上前帮忙,这两人的协作下才将鲜血止住。
“啊”
“啊”
惨叫声持续不断地传来,秦明听在耳里,心里渗得慌。
待满身是血的徐宁宁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走出帐篷时,身上缠满了绷带的司机睁开了眼睛,只是喘气的声音有些奇怪,上气接不了下去,总感觉下一秒就要挂了。
“你怎么了?”
“我感觉非常难受!”
“对了,我有个事要问你,你上次开车……。”秦明见对方苏醒,于是立马追问防空阵地的具体消息。
“我感觉快不行了,你能把我从战场上救下来,你就是我过命的兄弟,我现在没有别的要求,只求你把我的尸体背回去。”司机打断了秦明的话,头一歪,没了动静。
秦明把手抵在司机的鼻尖,他猛退了两步,心情十分复杂!
彻底凉了。
这下咋办,重新来过吗?可只要对方苏醒就立马可以获得防空阵地的消息,他心有不甘,下一个梦境不知道会是什么难度的梦境,十级梦境还是一百级梦境?
未来不可控,所以还是把握住现在。
徐宁宁换了一身衣服挤了进来,看着医疗床上已经死透的司机,一脸愧疚道:“他伤得太重了,如果不医治,他也会流血流死。”
“你走吧。”秦明说道。
刚才不断往外涌血的伤口在大腿的动脉上,伤到大腿动脉以现有的医疗条件必死无疑,找医生医治也只是给司机一个机会。
徐宁宁已经尽了全力,所以他也不能责怪徐宁宁。
手心具现出一个白色小塑料瓶,塑料瓶内装着淡黄色液体,液体是从葫芦里面倒出来的仙酒,是他保命用的东西,现在只能用在司机身上了。
他打开塑料瓶的盖子把仙酒灌入司机口中。
许久,司机嘴角微微抽搐。
秦明兴奋地把手指抵在司机鼻尖,一股微弱的气息从指尖划过。
“活过来,活过来了!”
他兴奋地跳起来。